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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想象”与“表现”的艺术:科林伍德美学思想研究

ISBN:978-7-5227-0609-2

出版日期:2022-06

页数:246

字数:270.0千字

丛书名:《美学与文艺批评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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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简介

祝贺李永胜博士的这部著作出版。该书是在他的博士论文基础上改写而成。2017年他以此论文提交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博士答辩,受到答辩导师们的一致好评,得以顺利通过。此后他又花了五年功夫仔细修改发展,内容得到了丰富和深化,使之成为国内少有的一部研究科林伍德美学思想的专著。

中国学界过去对西方美学的研究,有着一种总体上介绍的性质。研究者们将种种西方美学的观点归入到一些流派中,分门归类,确定一些美学家和美学著作在美学史上的位置;并且,翻译一些美学家的代表性著作,编辑重要言论选辑,作为研究的补充。这些工作都非常重要,具有拓荒的性质,使我们对西方美学的脉络有了粗略了解。然而,仅仅做了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记得前几年,有一位朋友在会上宣布,我们对西方美学的批发已经完成了,现在到了建立我们自己的学派的时候了。他也许原先是想说出一个很好的意思,但却一说便错。我们要批发,要零售,也要自己生产,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宣布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已经完成,现在开始从事另一个环节。在今天,引进介绍远远没有完成,建立自己的学派也无须等批发完成再开始,两者互不妨碍。如果将这两者说成是中国美学发展的两个阶段或两个环节,就大错特错了。不过,批发这个词倒使我们想到,对国外美学,也有不同的研究路径。对一个时期,一种流派和观点进行扫描式的介绍,这是一种做法。这种做法在一开始使人感到新鲜,也有益,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就不行了。这些年,一些年轻有为的学者们开始集中精力研究某一位重要的美学家,从而以点带面,形成对一个时段西方美学的深入了解。这种风气兴盛起来,出了不少优秀著作。永胜的这本书,采用的就是这个做法。

对科林伍德的美学思想进行研究,是一项很费力的工作。他似乎并非从一开始就开宗立派,提出全新的思想框架,而是努力在既有的思想基础上进行发挥,从中展现出自己的独创性。因此,为他的思想立出一两个醒目的标题,将他归入现有的某家某派,或者说他创立了某家某派,是相当困难的。更困难的是,研究者需要在细致的对比中展现他给美学这个学科带来了哪些新东西,如何在看似相同的术语和表述中放进了新的内容,赋予了新的色彩,并由此成为思想向前发展的环节和契机。确实,一位并没有开宗立派的科林伍德,却完成了一些重要的思想上的过渡和连接,对20世纪前期的美学发展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在门罗·比厄斯利的《美学史:从古希腊到当代》一书中,科林伍德被放在克罗齐的继承人项下,有简要的介绍。科林伍德的美学思想受到克罗齐的影响,并且对将克罗齐的思想引入到英语世界具有重要贡献。然而,正如比厄斯利所说,科林伍德具有着“强大而特立独行的心灵”。他所做的,绝不只是从意大语向英语美学界引进和介绍克罗齐,而是根据从克罗齐那里得来的几条建议,发展出他自己的思想。

讨论科林伍德的美学从克罗齐开始,这是一条很好的路径。中国学术界对于克罗齐并不陌生。20世纪40年代,朱光潜先生在译完了克罗齐的《美学原理》一书后,原本想写一篇一两万字的长文介绍克罗齐的哲学,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写成了一本名为《克罗齐哲学述评》,足有六万多字的书。50年代,朱光潜成为“美学大讨论”的焦点,克罗齐受到许多人的批判。“美学大讨论”是从朱光潜1956年的一篇名为《我的文艺思想的反动性》的自我检讨开始的。朱光潜的自我检讨,原本主要批判的是《庄子》《世说新语》和陶渊明的诗所代表的消极避世,以及叔本华、尼采所代表的唯意志论。然而,美学讨论发展起来后,却有其自身的逻辑,批判朱光潜的人对这方面的“反动性”却提得不多,不约而同地转向另一种“反动性”,对克罗齐的唯心主义哲学和美学进行了批判。

到了60年代,朱光潜在写作《西方美学史》时,再次回到克罗齐的话题上来。他专门写了一章介绍克罗齐,并以此作为对西方美学史叙述的结束。为了给予克罗齐一个简明的介绍,朱光潜在书中提供了一个“最基层的感性认识活动=直觉=想象=表现=抒情的表现=艺术=创造=欣赏(=再造)=美(=成功的表现)”的大等式(朱光潜:《西方美学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版,第653页)。从这个公式看,克罗齐是一位坚定、彻底,而又有些武断的理论家,而朱光潜的引用时,也不无批评和质疑之意。这种质疑,主要体现在两点:第一,如何看待这种“最基层的感性认识活动”与“直觉”和“表现”,以及“艺术”和“创造”之间的同一性。第二,探讨艺术的技术、工艺、制作、传达等物质性因素与艺术本身构成什么样的关系。这两点,都在国内学术界有普遍的反响,从而引发了众多的思考和批判。

永胜的这部著作是科林伍德的专论。在科林伍德美学中,有与克罗齐的追求一致的一面:通过辨析艺术不是什么,来确定严格意义上的艺术是什么。这就是他所说的四种有害的混淆:艺术不是工艺,不是魔法,不是再现,也不是愉悦。

艺术区别于工艺,是18世纪就开始有的艺术追求。“美的艺术”体系的建构,就开启了这种建立艺术本身的努力。工匠制作在性质上是实用的,制作过程中目的先于手段,或为了目的而规定手段。

艺术区别于魔法,是将古老的与魔法、巫术,以及与此或多或少有一些关系从事宗教仪式、节庆庆祝、各种与婚礼、葬礼等等重要活动时的风俗习惯与艺术本身区别开来。

艺术区别于再现,是去掉所有古老的摹仿说的遗留。既不是照相式再现,也不是像梵·高那样的抽象图式再现,甚至不是内在情感的再现。艺术是表现,是主体、个人、主动性的情感活动。

艺术也区别于愉悦,不是单纯提供快感。

这种排他式的对艺术的定义显得既坚定也武断。如果真的要去实行的话,我们会发现,艺术会由于过于纯粹而变得不再存在。面对这个问题,科林伍德有一个著名的观点:“区别”不是“区分”。“区分”是指动物与植物不同、脊椎动物与非脊椎动物不同、鱼与鸟不同、猫科动物与犬科动物不同,这些都可在实例上区分开来。熊猫是熊科动物,不是猫科,只是流俗的名称叫错了,应该叫成猫熊。这些区分都是明显的,非此即彼,具有排他性。而“区别”是就哲学概念而言。例如“有利”与“正确”,做一件事,可以同时既是有利的,也是正确的,区别在于从哪个角度看。人的心灵与身体区别也是如此。不能说有的人有“心灵”,有的人有“身体”。人既有“心灵”也有“身体”,从哪一种角度关注,就会发现人的哪一个方面。这是一种亦此亦彼,在实例上不可分,但从观念上可作的分别。这里对艺术的定义也是如此,要避免四种混淆,但是,这是“区别”不是“区分”。艺术定义何处寻?有人感到困难,其原因也在于不明白这种亦此亦彼的道理。

在永胜的这部著作中,有三点对科林伍德的论述特别值得关注。

第一,他重点论述了“想象”。克罗齐说“直觉”即“表现”,因此出现了朱光潜之问。“直觉”是否包含“最基层的感性活动”?这种“感性活动”究竟包含什么?我们听到了某种声音,例如杂乱的噪音,这是不是直觉?我们被某种超声波,或者次声搅得心神不定,但什么也没有听到,这还是直觉吗?我们看到闪烁的光,看到什么也不表达的色块,这是不是直觉?科林伍德更倾向于使用的核心概念是“想象”。想象当然就要成“象”,只有感觉不行。想象也有人的主动性,是人主动去“想”才能成“象”。这时,那些“最基层的感性活动”只是一些刺激而已,要经过过滤和组合。

第二,与克罗齐一样,科林伍德很重视“表现”,并将“表现”与“想象”联系起来。表现与刺激不同,也不是再现。当我们感受时,如果没有感受到所感受的是什么,即处于无意识状态时,那不是表现。只有当我们从这种状态中抽身出来,例如,将我们的感受说出来时,也就是说,将一种感受从无意识上升到意识的状态时,才是表现。未获得表现时,处于一种无助而压迫的状态。获得表现,就是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压迫消失了,心里一阵轻松,眼前一亮。这里的意思可以总结成三点:(1)表现是意识到某种情感,不是无意识的感受。(2)表现是个人化的。这不是描绘,描绘一种情感,是将情感客观化并使之得到呈现,表现是表达主体的内在感受。(3)表现不是情感的流露。这绝不是亚里士多德式的“疏泄”,即一种郁积情感排泄后的轻松,而是点亮,获得澄清,心灵聚焦,加强感觉而不是降低这种感觉。

第三,永胜在这部书中提出,科林伍德是符号美学的开拓者之一,这一发现极其重要。在讨论符号学的发展线索时,我们过去很少提到科林伍德,然而,科林伍德引入克罗齐关于语言学的理论并加以改造,实质上为符号论美学的出现开辟了道路。表现当然是情感的表现,但是,并不存在未表现的情感。情感只有在意识到、并被表现出来时才是情感。在未表现出来时,有存在于心理层面的刺激和感受,但只有通过对表达的控制,它才成为表现,同时也形成情感。同样的一声孩子的哭泣声,既可以是由于饥饿、疼痛、恐惧,这时是被动而非表现性的,也可以是索要食物、求得关爱、要求保护,这时就是主动而具有表现性的。语言源于表现,语言从源头上讲,都是情感性的。一方面,语言的发展使这种情感性逐渐淡化,从而使语言更具有叙事性;另一方面,情感并非仅仅指某种强烈的迸发,它只是一种状态,而所有的语言活动都是在某种情感状态下进行的。由此,我想到,杜威也有类似的表述。原始人所拥有的最早的词类,应该是感叹词,面对某种情况,用“啊”“哦”“唉”表达,此后才有形容词,表达“好”“坏”“美”“丑”,动词和名词,都应该是后起的。语言是对情感的捕获,也是情感的实现。这时,一种符号学的思想就呼之欲出了。

以上这三点,似乎回答了针对克罗齐的朱光潜之问,但又不仅限于此。在科林伍德生活的时代,分析美学和现象学美学还没有兴起,美学研究的问题域仍限于审美经验。围绕克罗齐提出的论述框架,面对与克罗齐在美学上论战的杜威,又身处在心理学美学与符号论美学的交汇之处,科林伍德的思想丰富而复杂。对这些思想进行梳理,是一件艰难而有着重要学术价值的工作。

这本书完成了,但相关的研究还远远没有完成。这一研究不仅有史的价值,对当代美学的发展,也有着重要的意义。希望永胜能把相关研究继续做下去,也希望有更多的人关注这一从审美经验研究的深入到达符号美学成形的发展过程。这方面的研究过去不是热点,但却是理论上的富矿,深挖下去,会取得丰硕的成果。

高建平

2022年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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