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德秀《文章正宗》与《左传》评点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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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图书：《宋史研究论丛．第三十六辑》

出版日期：202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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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德秀《文章正宗》与《左传》评点学史

摘要：在《左传》评点学史上，受《四库全书总目》等代表观点的影响，真德秀《文章正宗》作为第一部《左传》评点著作的价值一直被遮蔽。通过系统梳理真德秀《文章正宗》与南宋、明代、清代《左传》评点学史的关系，厘清真德秀与朱熹、吕祖谦、汤汉、唐顺之、归有光、刘祜、李廷机、方苞、林云铭、林纾、吴曾祺等在《左传》评点上的渊源，比较《文章正宗》与《文章指南》《文章正论》《古文渊鉴》等关于《左传》评点之异同，以及展现闽学派在《左传》评点学史上的重要贡献，可以进一步认识真德秀《文章正宗》在《左传》评点学史上的意义与价值。

在《左传》评点学史上，真德秀《文章正宗》作为第一部《左传》评点著作的意义一直被遮蔽。论者常常引用四库馆臣评价《文章正宗》之论：“四五百年以来，自讲学家以外，未有尊而用之者，岂非不近人情之事，终不能强行于天下欤。”^[1]诚然，《文章正宗》因“持论甚严，大意主于论理而不论文”^[2]，故每为能文之士所批评。然而其在《左传》评点学史上的地位和价值却不应被否定，“真正意义上的《左传》评点，当始于真德秀《文章正宗》中有关《左传》的部分”^[3]。可以说，正是从真德秀《文章正宗》的《左传》评点开始，《左传》的文学批评才真正跨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吴承学先生即指出《文章正宗》在评点学史上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具有某种程度的规范作用”^[4]。通过系统梳理真德秀《文章正宗》与《左传》评点学史，可以进一步认识真德秀在《左传》评点学史上的意义。

一真德秀与南宋《左传》评点学

真德秀《文章正宗》能“将《左传》等圣贤经传当做‘文章’品评”^[5]，与其“明义理、切世用为主”的文章评选思想内在相关，而这一思想实渊源于朱熹的《春秋》学思想及《左传》观。朱熹特别强调通过《左传》之事来探求“春秋大义”:“看《春秋》，且须看得一部《左传》首尾意思通贯，方能略见圣人笔削，与当时事之大义。”^[6]作为朱熹的私淑弟子，真德秀“皆以文公之言为准”，因此《文章正宗》入选探求“春秋大义”的《左传》文章以达到“明义理、切世用”的宗旨。客观地说，“将《左传》收入文章总集，只有理学家才可以突破，也只有在倾向于理学的文章选本才可以将这一风气发扬光大，这似乎有一种思想上的必然性”^[7]。作为理学家的真德秀能将《左传》收入《文章正宗》，确是对朱熹理学《春秋》学思想的发扬光大；而其能进一步对《左传》文章进行评点，也与朱熹等理学家的读书法渊源有自。据《朱子语类》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