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特的行动、叙事与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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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图书：《人文新视野.第23辑》

出版日期：2024-12

字数： 9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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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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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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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伦特的行动、叙事与现代^[1]

【摘要】本文围绕阿伦特的行动概念，探究阿伦特提出该概念的复杂原因，阐释其既上承传统又别创一格的内涵，评述阿伦特关于西方现代的两个倒转的观点，揭示行动的沦陷背后古希腊哲学传统与现代科学、哲学、技术的共同影响，进而解析实践行动所必需的勇气、所应抱持的宽恕和许下的承诺，强调叙事对“完成”行动的不可或缺，从而勾连起诞生性、言说、复数性、真正政治、现代、幸福、勇气、叙事等一系列相关概念，还原阿伦特行动思想的复杂坐标系。

1941年11月，汉娜·阿伦特在美国德裔犹太报纸《建设》（Aufbau）上发表了《犹太人的军队：犹太人政治的开始？》（“The Jewish Army：The Beginning of a Jewish Politics？”）一文，将没有国家保护的犹太民族比喻为试图通过“避免任何活动（activity）”来自保的可怜老翁，以反衬建立一支犹太人军队的必要性。^[2]这一议题是当时身为无国籍者的阿伦特随后一整年的主要关切，即使英国政府表态拒绝组建犹太军队，她都不改初衷，写就《积极的耐心》（“Active Patience”）一文，呼吁人们保持耐心并继续谋划、做好准备。^[3]不难看出，阿伦特反对超然避世，而主张有所行动，希望犹太人能拥有“行动者（actors）的尊严，而不是接受受害者这一被动角色”。^[4]这种看待具体政治议题的态度为她此后的政治哲学思考埋下了伏笔。

1951年，轰动一时的《极权主义的起源》（The Origins of Totalitarianism）出版，阿伦特在书中分析认为纳粹极权统治的企图在于剥夺人的自发性和创造性，抹除人的多样性，从而制造出“与动物物种相像的人类”^[5]。可以说，极权主义是她“所有写作的视阈”^[6]，她持续关注人的“公民责任”和对“公共世界的关怀”等非自然特性^[7]，思考人之所以为人的基本条件。1958年，被称作“她最大的哲学成就”^[8]的《人的境况》（The Human Condition）出版，“行动”（action）概念就此隆重登场，并在《过去与未来之间》（Between Past and Future，1961）、《论革命》（On Revolution，1963）、《共和的危机》（Crises of the Republic，1972）等后续作品中被一再阐发，成了阿伦特思想的关键词，她也因而被认为“是政治思想史上唯一对政治行动的性质和结构进行广泛探究并提供了敏锐分析的哲学家”^[9]。本文通过考察阿伦特的学术发展脉络和政治历史处境，探究她提出行动概念的复杂原因，阐释其既上承传统又别创一格的内涵，并评述阿伦特关于西方现代的两个倒转的观点，揭示行动的沦陷背后古希腊哲学传统与现代科学、哲学、技术的共同影响，进而解析实践行动所必需的勇气、所应抱持的宽恕和许下的承诺，强调叙事对“完成”行动的不可或缺，从而勾连起诞生性、言说、复数性、真正政治、现代、幸福、勇气、叙事等一系列相关概念，还原阿伦特行动思想的复杂坐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