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仓储看中国封建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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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图书：《徐建青集》

出版日期：2022-12

字数： 17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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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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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仓储看中国封建社会的积累及其对社会再生产的作用

中国封建社会曾经存在过多种不同名称、不同性质和作用的仓储形式。除了漕仓、正仓等官仓外，与社会生产直接相联系，且历时最久、作用最大的是常平仓、义仓和社仓。常平仓制始于西汉，属于官仓。它主要通过对粮食的“丰敛歉散”，调节与稳定市场价格。义仓（社仓）之制始于隋，属于民间仓储。它主要通过借贷仓谷，为农民提供部分生产周转资金。^[1]本文提到的仓储，即指这三种仓。

本文试图从封建社会剩余产品分配的一个方面——社会积累方面，探讨仓储产生的原因、条件及其作用。

苏联学者波梁斯基认为，社会产品分为生产消费基金和个人消费基金，这在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经济学中有很大意义，但对封建主义来说，还是一个谜。他认为，封建社会客观上也有这种划分，但在再生产过程中，这些资金没有获得相对独立性，不作为独立物发挥作用。^[2]他的看法，主要是针对俄国或欧洲中世纪的情况而言。但在中国，仓储作为一种社会积累，正是取得了相对独立性的一部分生产资金，它是中国封建社会积累的一种形式（此外还有货币积累）。对这部分资金是可以进行分析并确定其作用的。

由于仓储制度到了清代发展得最为充分与完善，所以本文主要以清代为典型来分析。

一

一个社会为了保持其生产的连续与发展，不能没有积累。积累是指剩余产品转化为生产资金。社会从总产品中留出一部分，作为积累，这种扣除“在经济上是必要的”^[3]。“在经济发展的一切阶段上都有一定的财富积累，也就是说，一部分采取扩大生产规模的形式，一部分釆取货币贮藏之类的形式。”^[4]但在不同的生产方式下，由于产生的条件不同，积累在其形式、来源、形成方式以及具体作用等方面都不相同。这里要研究的是，在中国封建生产方式下，社会积累的经济必要性及其表现特征。^[5]

积累一般以货币和实物两种形态存在。在中国封建社会，仓储是社会实物积累的形式。由于货币形态的社会积累没有以相对独立的形式出现，从而无法从量上准确估计，因此，仓储是取得相对独立的社会积累的主要形式。考察仓储，对考察中国封建社会的积累及其对再生产的作用具有重要意义。

仓储形式的积累是与中国封建地主制经济下小农经济的存在联系在一起的。在地主制经济下，基本的生产单位是农民个体家庭。由于以家庭为生产和生活的单位，经营规模小，容易实现生产和消费的平衡。“足以自资”“犹足自给”“人可自给”等许多记载，都说明农民在一般情况下，基本可以维持正常的生产与生活。

但是，在封建社会生产力的条件下，小农家庭的储备能力与贮藏能力有限。生产的狭小，使其经济收入从而剩余产品是有限的。在自给以外，多数是“少有储蓄”“家罕赢余”。当然，也有一部分农民家庭在正常年景，尤其是在丰收年景，会有一部分储蓄。但即使稍有储备能力的家庭，由于受到自然条件（如气候潮湿等）和自身条件（如收贮设施）的限制，也难以长期收贮。农民家庭实物储备的减少使它的应变能力下降，“中稔之岁固皆足以自给，小有水旱即多不能自存”^[6]。此外还可能由于意外事故而丧失生产条件。在这些情况下，如果得不到资助，农民只能束手待毙。

与此相关的是小农经济的生产资金薄弱，往往缺乏足够的生产周转资金以及遭到变故后及时恢复生产的经济力量。为了维持再生产，农民就不得不求助于外部，往往落入高利贷的陷阱。有时，“即出倍息称贷无门，不得已仰给于官”^[7]。所以，建立一定的社会积累，弥补农民资金之不足，抵消一部分高利贷的剥削，以利农民从事正常的再生产，是非常有必要的。

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在那些商品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农民家庭生产与市场的联系日益密切。良好的市场条件是农民能够维持正常再生产的因素之一。一方面，由于经济作物增加，粮食作物相应减少，这些地区对外地粮食的依赖性大大增加。而另一方面，由于商品经济的发展，地区之间的联系加强，一个地方的情况好坏会对另一个地方产生影响，形成连锁反应。例如，清代江南地区粮食靠湖广等地接济，一旦湖广、江西因灾米贵，运出亦少，就影响到江南地区缺粮，引起粮价上涨。建立社会积累以调节市场，满足这些地区对粮食的需求，对促进商品经济的发展也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