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治学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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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图书：《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学术自传.马克思主义研究学部卷、文哲学部卷：全2册》

出版日期：2017-05

字数： 146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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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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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治学之途

在执笔的开春之际，我即将满76岁。虽然现在已不说“古稀之年”，但回顾、小结大半生从事的学术研究事业，以策励自己、继续前进，诚属必要。自20世纪80年代初我进入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以来，已历经三十五个春秋，研究的专业方向可概述为西方哲学与文明，主要在两个方面有所学术贡献。一是古、今西方哲学研究。会同其他有关前辈与同辈学者，完成一种希腊哲学史的系统研究，有助于促进古代希腊与罗马哲学的学科建设与发展。较早投入当代欧美哲学的研究，对当代美国哲学则有较早的系统研究。二是从哲学高度，致力于研究国际社会和国际学术界非常关注的“文明”这一重大的时代课题。参与撰写了“世界文明大系”中的《西欧文明》（上下册），对这一西方文明中历史最为悠久的主干部分做出较为细致、深入的研究，在传播西欧文明知识、推进文明问题研究方面有一定的价值。继而深化研究文明理论，参与完成了对西方古代、近代、现代与当代一系列重要思想家的文明理论研究，所出版的《国外文明理论研究》（上下册）填补了国内的空白，起到拓展西方文明思想史研究的作用。能取得这些学术成果，有赖于时代与社会进步和我院提供的有利条件，也和个人的学习与工作经历相关。

就学、治学生涯

我于1940年4月5日出生于浙江省杭州市，祖籍是杭州郊县余杭。父亲姚程九在两浙师范学校毕业后考入邮局，一直从事这个比较稳定的工作。他常讲述其同乡章太炎先生发奋治学、成一代名家的故事来激励子女。我自幼就生活于日寇在沦陷区的恐怖统治中，贫家又遭火烧，父母生计维艰，抗战胜利后才上小学。而后内战爆发，学潮、工潮迭起，通货膨胀，民不聊生，社会动荡。直到1949年5月3日目睹解放军纪律严明地进入杭州，我才得以在一个稳定繁荣的新时代顺利成长。

1951年7月，我考入杭州第一中学，其前身是江南名校杭州高级中学（现已改回原校名），曾是浙江新文化运动的一个中心，有很多名人在此校执教，如鲁迅、沈钧儒、李叔同、叶圣陶、夏丏尊等。我在杭一中连续读完初中、高中六年。当时有一支很强的师资队伍执教，如教育家崔东伯校长亲自教数学，鲁迅的弟子许钦文教语文。我一直非常感谢母校名师为我们在文、理各课程上打下较全面的坚实基础，这使我后来在学习、研究哲学中也受益无穷。我在中学时本来爱好文学，读了大量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在报刊上也发表作品，16岁时受邀参加浙江省业余文学创作代表会议。到高三，我读了些哲学书，觉得它兼容文理科知识，就有志趣学它了。

1957年，我考进复旦大学哲学系，本科学习五年。1958年1月，全系师生在全国高校最早去浙江海宁县下乡劳动锻炼、普及哲学，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长达10个月，直面农村生活经受磨砺。1960年4月我加入中国共产党，随后作为预备教师进上海市委党校的理论班学习一年，读了不少马列经典著作，对国内外形势与大政方针有较多了解，如中苏分歧先在党校内部挑开，使学员备感震惊，而后对苏联模式的哲学教育有所反思。复旦哲学系的课程设置比较齐全，学校规定，教授都必须到第一线，给本科生开课。系主任胡曲园教授讲哲学原理，很强调哲学和自然科学不一样，一定要学好哲学史才能学好哲学原理。他的夫人陈硅如教授讲马列经典著作，逐句逐段地讲解，很仔细。中国哲学史课的老师是严北溟教授，文献典籍功底深厚、思想活泼。全增嘏教授开设现代外国资产阶级哲学批判的课程，实际上是在国内最早系统讲授现代西方哲学。自然科学基础这门课也很吸引人，有卢于道、周同庆、谭家振等著名老教授讲近代物理、遗传学等。马兵老师开的逻辑课也使我获益匪浅，当时我还在他指导下参与编写文科教材《形式逻辑》（胡曲园主编），深感逻辑学对哲学乃至全部科学研究至关重要。我学了三年俄语，但没有放弃自学英语。复旦哲学系培育人才，倡导主动活泼地学习，造就较为开阔的知识结构，这对研究哲学甚为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