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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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图书：《幸存者们：进入21世纪的欧洲王室》

出版日期：20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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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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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王室的财富

乍一看上去，伊丽莎白二世女王就像是个普通的伦敦老妇人，准备在圣诞节外出度假。她身着一件长款灰色大衣，头上系着一条爱马仕丝巾，手里拿着一捧花走上国王十字车站的11B站台。女王登上10点45分从首都直达诺福克金斯林（King’s Lynn in Norfolk）的列车后，在头等车厢落座，邻座是一位西装革履，留着平头的中年男子。

这些照片于2009年12月刊登在新闻媒体上。然而，背后的故事远不止照片上看到的这些。在女王到达车站的数分钟前，这个英国最繁忙的火车站已被安保人员封锁管制。为了避免和其他乘客接触，女王被安排在最后一节列车的8人座包厢，而坐在她身边的那位留着平头的中年男子，是一名便衣皇家安保人员。此外，他的4名同事正堵在包厢门口，阻止所有想要进入这个包厢的乘客。中午12点20分，火车抵达距伦敦以北100英里外的目的地后，女王被一辆早已等待多时的路虎迅速带离，前往她和家人的圣诞团聚地——桑德林汉姆（Sandringham）庄园。王室此番举动的好处不言而喻，新闻报出了令白金汉宫及其幕僚满意的头条，如一家报纸报道的：女王本可以选择皇家列车出行，但每次将花费纳税人57142英镑，因此，女王及其随从宁愿选择每张售价仅为44.4英镑的普通列车头等舱。

尽管这景象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但这已经不是女王第一次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了。白金汉宫的一位发言人称，在安保允许的情况下，王室成员其实经常乘坐普通列车出行，只不过这次媒体事先捕捉到了风声而已。

在欧洲国家，维系君主制的成本是一个复杂且有争议的问题。在中世纪，王权和国家并无二致：国王从税收中获得收入，但这笔收入除了要维持政府的运转和用于战争外，还要修建自己的皇家宫殿。国家就像一个家族企业，这个企业的小金库顾名思义就是：装着国王个人财富的宝箱。

中世纪的君主会通过把宫廷打造得金碧辉煌来彰显权力。穿着更为奢侈的服饰或坐拥更多华丽宫殿的君主们，参加的不仅是炫耀组的个人赛，还有国家队的比赛。1520年，英国国王亨利八世和法国国王弗朗西斯一世在法国北部加来附近会晤，两位君主都试图让对方的帐篷、衣服、宴会、音乐和游戏黯然失色。这盛况实为壮观，以至于他们的会面地点被后人称为“金帛盛会”（Le Camp du Drap d’Or）之地。

这种炫耀性消费传统，如今仍被海湾国家的统治家族保留着。2020年去世的阿曼苏丹卡布斯（Sultan Qaboos），拥有一艘155米长的华丽游艇。这艘大到足够容纳50人管弦乐队的游艇，现停泊在首都马斯喀特（Muscat）的滨海大道边上。然而，君主立宪制的国家限制了君主权力。因此，几个世纪以来，君主们的经济实力及政治影响力在不断减弱。

现代欧洲的君主实际上与公务员有很多相似之处：作为履行前几章中所罗列职责的回报，他们每年会得到由纳税人支付的年薪。但显然，这是一群与众不同的公务员，首先就是工资有不同的名号，如“王室年俸”或封地。虽然可能比不过那些商界精英的庞大资产，但也比首相或任何其他公众人物的收入要多得多。

他们的福利还远不止于此：大多数情况下，君主的配偶、子女也享受王室的津贴。在英国，甚至连表亲也享有这样的待遇。王室一般都有好几个王宫和官邸，除此之外还有皇家游艇、火车和飞机，这些固定资产的日常维护还有与此相关的人工成本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数个世纪以来，君主们通过四处征战和掠夺积累了巨大的个人财富，这些财富近些年来通过投资，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当然，优厚的税收政策，尤其是遗产继承方面的政策优待，也为他们的财富积累开了方便之门。

19世纪中期，白芝浩曾提到一类观点：“是否取消君主制引起过人们的一番讨论，宫廷不该过度奢华也激起过相当程度的争论，但一个寒酸的王室，没有任何的新闻价值。既然选择保留君主制就得舍得投入，想要花小钱办大事的思想，在这件事上怕是行不通。”然而，将维多利亚女王相对低调的王宫与拿破仑三世富丽堂皇的宫殿进行对比后，白芝浩承认这个观点或许并不适用于英国。他表示，如果英国王室像法国王室那样铺张浪费，“就等于默许了这种王室间的开销竞争，因此将会助长那些攀比炫富的不正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