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现代的鸭嘴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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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图书：《人类之前的野兽：哺乳动物起源和进化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

出版日期：20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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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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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完全现代的鸭嘴兽

“这就是这一切的美妙之处。”袋鼠说，“鸭嘴兽如此博学，如此有启发性，以至于没有人试图去理解它；没人期望任何人会这样做。”

——伊则尔·珀德利（Ethel Pedley），《多特和袋鼠》（Dot and the Kangaroo）

伦敦，1824年，一个寒冷的二月，威廉·巴克兰^[1]（William Buckland）牧师披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斗篷，裹着围巾以抵御寒冷，走进了贝德福德街20号（20 Bedford Street）。他的大礼帽遮住了向后退去的发际线，尽管他当时只有40岁。在眼镜框下，那双眼皮沉重的栗色眼睛注视着门厅。他相貌平平的外表掩盖了他异乎寻常的古怪：他这次没有骑马进入大楼，真是个奇迹，因为在牛津大学的戏剧课上，他就曾经这么做过。但今天要做的是很严肃的事。他腋下夹着一些文件，这是为他成为伦敦地质学会新任主席的首次演讲所准备的。

牧师正要宣布人们所发现的世界上第一只恐龙。

巴克兰《关于斯通菲尔德大蜥蜴化石的说明》（这里的“大蜥蜴”即斑龙）的发表，是古生物学史上的一个关键时刻。“有人劝我来地质学会给大家展示一下……一种巨大动物的部分骨骼化石，”他说，“我所说的这只野兽在高度上与我们最大的大象不相上下，在长度上则与最大的鲸鱼相差无几。”¹

当时的地质学家们已经知道，斯通菲尔德板岩（即产生这些骨骼的岩石）比人类更早出现。这些岩石来自“大洪水之前”的时代。但当时并没有统一的进化理论或者“灭绝”这一概念来解释它们的存在。在古代岩石中发现的巨大骨骼“改变了世界”。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更多的化石被发现，人们认为它们属于类似的巨型爬行动物。后来，解剖学家理查德·欧文爵士^[2]（Sir Richard Owen）把这些动物称为恐龙（Dinosauria），即“恐怖的蜥蜴”，而斑龙正是这个类别的创始成员。

化石热席卷了维多利亚世界，爬行动物尤其引人注目。这些野兽的雕塑被委托隐藏在伦敦水晶宫的地面上，而水晶宫是1851年世界博览会的举办地。为了纪念这一活动，人们在其中一座开放式的雕塑主体中举行了一场晚宴，而宾客们则收到了由人造翼手龙^[3]翅膀制成的请柬。到19世纪末，美国古生物学家们为了寻找新的恐龙标本而公开争论，这一行为不仅为恐龙，同时也为那些抢夺恐龙化石并对其进行描述的男性^[4]，在西方文化中夺得了一席之地。

但在斯通菲尔德板岩里还能找到另一种动物——一种灵活得多的野兽。巴克兰发表的文章中还包括了另一种比同时代的大“蜥蜴”小得多的动物。它没有鲸鱼那么长，不足以大到让人们爬进去参加晚宴。尽管它未能像恐龙那样激发公众的想象力，但在科学家们看来，与所谓的“巨型爬行动物”相比，它“并不逊色”。事实上，它是如此令人惊讶并富有争议，以至于巴克兰承认，他“在宣布这一事实之前，本应该三思而后行，因为在迄今为止的地质学发现中，它构成了独一无二的案例”。²

这块惊人的化石是某一哺乳动物的下颌。

大约200年后的一个炎热夏日，我手中拿着这块化石。它现在是牛津大学自然历史博物馆的藏品。我坐在一个表面有些划痕的工作台前，高耸的深色木制橱柜的阴影笼罩着我。一股微弱的防腐剂气味弥漫在凉爽的房间里，就像有人忘了盖上洗甲水的瓶盖。在我旁边，有一扇大窗户俯瞰着外面的人群。这些人像蜂房里的蜜蜂一样进进出出。即使直到今天，我们仍然成群结队地观看着恐龙和其他灭绝动物的骨头。牛津博物馆虽然不大，但其在化石方面的影响力却不容忽视。自从巴克兰去世以来，人们已经收集了数百块恐龙骨化石，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儿童，观看这些巨大的化石都是一种令人兴奋和感动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