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说谎者非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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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图书：《逻辑学动态与评论.第二卷.第二辑》

出版日期：2023-11

字数： 1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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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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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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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说谎者非句说”

摘要：文兰的句方程理论，把一般的“说谎者句”处理为一个句方程，而不视为一个句子，从而消解掉“说谎者悖论”。这个解法简明有力，但其“非句说”的核心观点却与主流观点相悖。本文借助一些经典的思想资源讨论这个核心观点，在自然语言和形式语言两个方面分析一般自指句的制造过程及其背后的基本假设，并试图论证，虽然形式语言里哥德尔自指句的构造是合理的，但在“构造”一词的一般意义上，自然语言里“说谎者句”的语法构造并不成功。这支持了“说谎者非句说”。

文兰先生对“说谎者悖论”的处理有一个核心观点，即语言中所谓的“说谎者句”不是一个（说自己为假的）句子，而是一个（含句变元的）句方程。^[1]由此出发，“说谎者句”导致悖论的推理便成为一个“掐头去尾”的反证法过程，只证明了该方程无解，而不产生任何悖论。本文把这个观点及其蕴涵的解悖方法称为“句方程理论”。这个理论简洁明快，不涉及真理论和逻辑学方面的复杂纠缠，适用范围广泛，可用来消解其他类似悖论，但其“说谎者非句”的核心看法却与主流观点相悖，由此又衍生出一些深层次的语言、逻辑和哲学问题。本文讨论这个核心观点，借助一些经典的思想资源（包括罗素的摹状词理论、直谓主义思想等），在自然语言和形式语言两个方面追索问题的共同根源，分析一般自指句的制造过程及其背后的基本假设，并试图论证，虽然形式语言里哥德尔自指句的构造是合理的，但蒯因等人在自然语言里对它的模仿并不成功。因为，由于自然语言的特点，其中的造句过程需避免某种“恶性循环”，而“说谎者句”的语法构造却陷入这种循环。

一句方程

让一个句子自指，即说自己如何如何，似乎有办法来做。一般来说，在一些特定的场合下，经特定安排，“这张卡片上的这个句子……”“本书第5页第10行的句子……”等句子，恰好是说自己如何，看起来构成直接自指的句子。类似一张卡片正面的句子谈反面的句子，反面的句子又谈正面的句子，等等，则可看作间接自指。

上面例句中省略号处填入谓词“是假的”（或“不是真的”，“不是一个真句子”），它们说的就是自己为假（或不真）。给这样一个句子起名为L，则有：

（*）L：L是假的。

这个L便是所谓的“说谎者句”。其中的“：”，表达L“就是”，或它所“说”，且不管其确切含义，这个关系至少蕴涵两边的句子等值。众所周知，“说谎者句”的存在，导致“说谎者悖论”——既然L是个句子，那么它非真即假。现假设L为真，由塔斯基T-原理，可消除“真”，得到L。由（*），L等值于L是假的，矛盾。另外，假设L为假（等值于L），仍根据T-原理，可添加“真”，得到L为真，又矛盾。于是句子L不真不假，或又真又假，总之有经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