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如何研究朱子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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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图书：《哲学中国.第五辑》

出版日期：2023-12

字数： 1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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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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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如何研究朱子哲学^[1]

摘要：宋明理学是当前中国哲学研究的重点，朱子学则是宋明理学研究的热点。陈来的《朱子哲学研究》仍然是目前大陆研究朱子哲学具有代表性和典范性的著作，陈著主要从思想外在发展演变的角度，解释朱子思想和文本中存在的矛盾，但这一解释的方法论原则更近于史学而非哲学。宋明理学家包括朱子的哲学文本首先不是去建构一种完备的理论或知识体系，而是意在指导学者做工夫。从学者做工夫的角度，宋明理学家包括朱子文本中那些看似前后矛盾或彼此抵牾的命辞或表达可以在具体的事例中得到解释，而不需要从知识系统一贯性的角度求得解释。从天理或义理的角度，命辞或表达与工夫存在着本源性关系，通过工夫去除自己的主观性或主体性，才能更好地领会作为天理或义理之展开的命辞或表达，反之亦然。因此，研究宋明理学的真正内在的方法，即通过去主体性的工夫以通达作为义理展开之命辞或表达。

一引言：对当前中国哲学研究的鸟瞰

受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论影响，学界往往喜欢从所谓“逻辑发展”的角度看待一种思潮或思想的发展演变。具体到思想家个人，论者也倾向于默认其思想具有线性的发展演变过程：从早期到中期到晚期，哲学家的思想是逐渐发展成熟的，因此论者往往多重视哲学家成熟期的思想：所谓“晚年定论”^[2]。

但这样一种对中国哲学的理解或研究其实更多是一种史学式的路数，而非哲学式的，是知识性的梳理分析，而非义理性的探究辨析。与“义理”之具有动态性、有机性和无限性不同，“知识”是现成的、固定的东西，故可以根据现有的文献材料，用一些现成的西方哲学中借来的哲学门类和概念范畴，削足适履地将各种材料塞进这些门类和范畴中。经过如此这般的操作，我们所得到的不过是一些过去了的古代哲学史知识，这些知识的产生离不开当时的封建时代的生产方式，有的为官方所承认，作为意识形态为其服务，有的则在一定程度上超出了它的时代，在当时不被重视，甚至受到官方的迫害，现在看来则具有一定的进步意义。^[3]

史学进路或知识进路的中国哲学研究和中国哲学史写作，对建构具有独立性的中国哲学史学科无疑是有价值和意义的。但这样一种中国哲学研究，一方面缺乏哲学的义理思辨性和工夫实践性，另一方面容易忽视中国哲学的独特性和复杂性。所导致的后果可能是两千多年的中国传统思想、中国古代哲学，变成了一个个干枯的知识标本陈列室，努力向我们证明或传达，我们祖上或传统曾经也有过这种思想或那种观点，有过这种思潮或那种立场。但这些东西毕竟已经变成了干枯的、僵死的，不再对现实、不再对它的研究者有任何实际意义的东西。^[4]“中国哲学”的一些研究者，与其说是在研究哲学不如说是在整理文献材料：“整理国故”，或者说用各种蹩脚的、山寨西方的“哲学”范式一次次地重新整理这些历史上的思想材料。^[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