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诗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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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图书：《梵净国学研究.第2辑》

出版日期：2019-04

字数： 37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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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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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诗研究

导论

赵敏俐

此书原名《汉诗辨证》，中华书局1930年出版。1933年启智书局再版，署名梅县古层冰，有增订。

《汉诗研究》共分四卷，第一卷为《古诗十九首辨证》，第二卷为《苏李诗辨证》，第三卷为《焦仲卿妻诗辨证》，第四卷为《古诗十九首辨证余录》和《苏李诗辨证余录》。《古诗十九首》《苏李诗》和《古诗为焦仲卿妻作》（又名《孔雀东南飞》），都是汉代诗歌名篇。由于年代久远，后人所见到的这些诗最早都是出于六朝时代的辑录，相关的记载很少。因此，有关这些诗歌产生的时间和作者问题，早在六朝时代就有争论。如关于《古诗十九首》，《昭明文选》认为作者不明，徐陵在《玉台新咏》中却将其中的八首题为枚乘作，刘勰在《文心雕龙》中也说“古诗佳丽，或称枚叔”，但是他认为《冉冉孤生竹》一首是傅毅所作，对其他十八首则统称为“两汉之作”。关于苏武的诗，萧统与徐陵表示认可，但是刘勰与钟嵘都没有提及。对于李陵的诗篇，虽然《文选》《诗品》都给予肯定，但是刘勰的《文心雕龙》却说：“是以李陵班婕妤见疑于后代也。”宋代以后对这些诗篇的考证渐多，到20世纪初达到了高峰。以梁启超、徐中舒、罗根泽为代表的学者，根据进化的理论和他们的相关考证，基本上将《古诗十九首》定位为东汉末年，并认为李陵苏武诗为六朝人假托，《焦仲卿妻》一诗则为六朝时代所作。古直此书，就是对梁启超等人的考证所进行的逐条反驳。如关于《古诗十九首》，梁启超等人认为文人五言诗到班固时代还不成熟，所以这些诗篇不会产生在此之前，而古直则认为西汉时代已经有很多五言诗，不能简单地这样下断语。关于苏李诗，有人认为李陵是一介武夫，不会写诗。史传中记载了他的一首与苏武的《别歌》，也是楚歌体，这说明他不可能作出五言诗。在苏武诗中还有“行役上战场”这样的诗句，这也不像是他作为一位出使之人的口气。而古直则认为李陵既然能作出《别歌》，就说明他会写诗，同时也不能由此就认为他不会写五言诗。苏武虽然是奉使通西域，没有亲自上战场，但是他所经行之地都曾经是战场，诗中所写亦在情理之中。关于《焦仲卿妻》诗，有人认为其中提到了“青庐”，这是北朝才有的风俗，由此证明这首诗应该产生在南北朝以后，而古直则经过考证说，据《世说新语》所记，青庐之俗，汉末已有。总体来讲，由于相关的历史记载太少，关于《古诗十九首》《苏李诗》与《焦仲卿妻》诗的产生年代和作者，到现在仍然还是一个争论不休难以解决的问题。这里面体现了不同的研究方法和历史态度。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疑古思潮比较盛行的情况下，当时的学人们大都相信梁启超等人的观点，因为他们有进化论的理论支持，并以相关的历史考证作为基础来立论。但是我们今天重新审视，会发现用进化论的观点来讨论文学史的问题未必合适，例如不能因为有人说班固的《咏史诗》“质木无文”，就说此前的文人就一定写不出如《古诗十九首》那样的五言诗。梁启超等人的考证表面看起来很客观，但是仔细分析却会发现在他们的考证中有太多的主观臆断，显示了他们的知识局限。典型的例证是，因为在《古诗十九首》和《苏李诗》中都出现了“盈”字，他们认为这触犯了西汉惠帝的名讳，因此这样的诗不可能产生在西汉。但是古直用有力的证据证明，在西汉文献中有大量的“盈”字在使用，根本就没有这种避讳的制度，这一触讳说是后人用后代的情况逆推和臆想出来的，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由此我们再来重新审视古直的这部著作，会发现他在从事历史考证方面更为客观和冷静，表现出更多的对历史的敬畏和尊重。作者知识渊博，引证丰富，考辨细致，多有创获，体现了朴质的实证之风，至今仍然是研究汉代诗歌的重要参考著作。《汉诗研究》原书由古氏弟子闵孝吉校对。为适应集刊的出版形式，本校理稿将原书的目录删除，对于发现的引文之误，直接改正，不再另行出校；原著后所附《汉书·李陵苏武传》，予以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