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民主的理念真的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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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图书：《踪迹与替补》

出版日期：2007-12

字数： 12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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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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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民主的理念真的已无可匹敌吗？

日裔美国学者福山（Francis Fuknyama）在1989年美国新保守主义期刊《国家利益》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历史的终结？”（The End of History？）的论文（后在此基础上整理成书《历史的终结和最后的人》），在整个世界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该书扉页的两句话表达了它的主题：自由民主的理念已无可匹敌，历史的演进过程已走向完成。福山向人们宣告：目前的世界形势不只是冷战的结束，也是意识形态进化的终点；西方的自由民主已是人类政治的最佳选择，也是最后的形式。历史真的像福山所说已走向终结了吗？让我们走入福山的文本。

一是否存在“普遍史”

福山的历史理论是以整个世界的历史和现实的发展为分析背景，针对历史的发展，他首先提出是否存在普遍发展的历史问题。对此，他从思想和现实层面都作出了肯定的回答。通过对历史的考察，福山认为在整个思想史上首先提出历史发展理论的是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但他们提出的是循环历史观，而真正提出普遍史的是基督教思想家。因为，基督教不仅提出所有的人都平等的思想（指原罪的平等。——笔者注），而且还提出历史发展的有限时间的概念，即“随着神的创造人类而开始，随着神的最后救赎而结束”。在他看来，一种理论只要提出历史最终目的的思想，就意味着它相信历史终结论的观点。因为目的一旦实现，所有历史过程必然关闭。而对基督徒而言，历史终结之日就在天国之门打开的审判日，那天此世或此世的事件都会确实消失不见。

尽管如此，福山认为基督教所揭示的普遍史还不是真正的普遍史，因为它把历史的终结不是放在现实的世界中，而是放在天国世界中。因此，他认为最早尝试写普遍史的是德国古典哲学家康德，康德在1784年写的一篇论文——《世界公民普遍史理论》是以后所有写普遍史的人必须参考的文献。因为“康德指出，历史应该有一个终点。也就是说，这个终点是隐含在人当前之潜在能力中的最终目标，也因此才显明历史整体的意义。康德所说的最终目标是指人之自由的实现，因为‘在社会立法之下，自由已跟不可抗拒的权力——即与公正无比的市民机构做最高级的结合，实现这样的社会才是自然给人类最艰难的问题’”^[1]。

不过，在福山看来，康德以他对历史经验的深邃造诣提出了谱写普遍史的计划，但他未能如愿，这一宏大的工程是由他以后著名哲学家黑格尔去完成的。福山指出：“黑格尔体系中包含了康德倡导普遍史的主张，而且不管在形式上或内容上都包含了极细微的部分。与康德一样，黑格尔也确定书写普遍史作为自己的目标，表示‘在制作秘密精神（这里指人的集团意识）的知识过程中，会提示精神内容本身’。他解释历史中各种实在的国家与文明的‘善良面’、这些国家与文明之所以灭亡的原因和灭亡后留下来开拓更高度发展之路的‘启蒙种子’。康德认为人是‘社会性与非社会性的混杂状况’，黑格尔也认为，历史的进步不是来自理性的稳定发展，而是源于情感盲目的相互作用，而情感则把人导向对立、革命和战争。这就是黑格尔著名的‘理性的狡智’。”^[2]为了防止把黑格尔的历史终结论理解为“西方中心论”，福山特地强调“黑格尔是最先严肃处理印度、中国等以外‘不同人民之国民史’的欧洲哲学家之一，并把它整合到自己的综合性架构中”。他说：“跟康德一样，黑格尔也认为，历史过程有终点，在地面上实现它的自由，就是它的终点：‘世界史只是自由意识的进步’。普遍史的进展可以把自由平等给予所有人的成长过程，黑格尔于是发出了这样的惊语：‘东方国家知道只有一个人是自由；希腊罗马世界认为只有一些人自由；而我们知道所有的人（因为人之所以为人）都绝对自由’。黑格尔说，人的自由是在近代立宪国家——我们称之为自由民主——中实现的。人类的普遍史是人缓缓走向完美理性，并缓缓把自我意识的觉醒提升到自由自治政府中所展现的理性上。”^[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