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的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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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图书：《德性之后》

出版日期：1995-01

字数： 134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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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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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雅典的德性

荷马史诗或冰岛及爱尔兰传说表现的英雄社会，也许曾经存131在过或没有存在过，但是，相信这种社会曾经存在对于古典社会和基督教社会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这些社会把它们自己看作是英雄社会的冲突的产物，而且，人们部分地依据这种后果来确定自己的观点。没有一个5世纪的雅典人能象阿伽门农或阿基里斯那样行动。没有一个13世纪的冰岛人可能象10世纪的人那样行动。克朗麦克诺伊斯的修道士完全不同于孔桥伯和库丘林的。但是，英雄时代的文学却是这些后来社会的道德经典的主要部分；而且，正是由于这些经典与现实活动相联系的困难，才产生了这些后来社会的许多关键的道德特征。

在许多柏拉图的早期对话中，苏格拉底曾就某些德性的性质询问某个或某些雅典人（在《拉黑斯篇》询问勇敢，在《尤息弗罗篇》询问虔敬，在《国家篇》里询问正义），通过这种方法，来使他们确信对德性理解的矛盾性。漫不经心的当代的读者开始时很容易把这推测为柏拉图正在把苏格拉底的严谨和一般雅典人的粗疏相对照；然而，当这种询问模式一次又一次地反复出现时，它自身就暗示了另一种阐释：即柏拉图正在指出在雅典文化中，评价语言使用的前后不一致状态。当柏拉图在《国家篇》中提出他自己的对德性的完整一致的陈述时，他的谋略的一部分就是把荷马的继承物从城邦国家中清除掉。探求古典社会德性的一个起点就是确立古典社会中某些基本的不一致与荷马背景的关系。但这个任务实际上已经完成，其最著名代表可能是悲剧家索福克勒斯的剧作《菲罗克忒忒斯》。

奥德修斯和阿基里斯的儿子涅俄普托勒摩斯负有一个使命：确保菲罗克忒忒斯的神奇的弓箭帮助攻打特洛伊的战争。奥德修斯在这个剧中的行为，所遵循的是与在《奥德赛》中支配他的行为的相同准则。他善待他的朋友而伤害他的敌人（这合乎正义的一个定义，而这一定义在《国家篇》的开篇部分为柏拉图所摈弃。）。如果奥德修斯不能以坦诚的方法来得到这神奇的弓箭的帮助，他就用他的狡诈意志设计欺骗的方法。在《奥德赛》里，这种狡诈被毫不含糊地看成是一种德性；当然，履行了这种德性行为，一个英雄就要得到荣誉。但涅俄托勒摩斯把奥德修斯用计欺骗菲罗克忒忒斯看作是不光彩的。尽管希腊人曾完全错待了菲罗克忒忒斯，使他在兰诺斯岛上遭受苦难达9年之久，菲罗克忒忒斯还是信任地接待了涅俄普托勒摩斯和奥德修斯。尽管这时他变得拒绝在特洛伊战争中帮助希腊，欺骗他也是错的。索福克勒斯用奥德修斯和涅俄普托勒摩斯，来使我们面对两种不相容的有关荣誉行为的观点，两种相互匹敌的行为标准。但是，这一悲剧结构中最关键的是，索福克勒斯没有给我们提供这种冲突的任何结论；半神半人的赫拉克勒斯的介入打断了而不是完成了剧中人的行为，他的介入营救了那些处于绝境中的角色们。

在希腊悲剧中，神的介入，或者至少是对于神的介入的诉诸，常常是暴露道德标准和词汇的不一致的信号。让我们看看《俄瑞斯忒斯》。古代的和英雄社会的复仇规则，既命令又禁止俄瑞斯忒斯杀死其母克里泰涅斯特拉。雅典娜的介入和她与阿波罗的争执的解决，确立了一个正义的概念，把道德问题的权威中心从家庭和家族转换到城邦。在《安提戈涅》中，家庭的要求和城邦的要求恰恰是相对立的和互不相容的要求。因此，我们不得不认识到的第一个重大事实是，当基本的道德共同体不再是血缘团体而是城邦国家时，并且不仅是一般意义上的城邦国家，当特别是雅典的民主政体的城邦国家时，这个差别对德性概念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