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的状况

章节信息

作者：

所属图书：《德性之后》

出版日期：1995-01

字数： 14919

所属分类：

关键词：

换肤

字号

小中大

“后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吗？

当前显示为试读部分，购买后可阅读全文×

第13章中世纪的状况

现在，我们以一些已经系统提出过的问题来讨论一下亚里士多德传统中稍后一些的著作家，但在我们对中世纪的一些著作家提出这些问题以前，须先交待两点：第一，我要强调指出这样一个事实：我正力图描述的有关德性的思想传统不应当和亚里士多德主义的较狭窄的传统相混淆，这一较狭窄的传统仅仅是注释亚里士多德的原著。当我在本书第五章第一次提到这个传统时，我使用了同样容易使人误解的措词：“古典道德”，之所以说它容易使人误解，是因为“古典”一词太宽泛，正如“亚里士多德学派”一词太狭窄一样。不过，虽然传统不易命名，但也不难以辨认。亚里士多德之后，这个传统一般是用《尼各马科伦理学》和《政治学》为其主要教本，但这决不意味着完全照搬亚里士多德。因为，这是一个始终处于与亚里士多德对话关系中的传统，而不是处在任何简单赞同关系中的传统。

在与亚里士多德相隔十八、九个世纪的现代世界开始系统地摈弃古典的人性观念——因为这一观念在很大程度上，从根本上看，已经是伦理学的核心——的时候，它摈弃的正是亚里士多德主义。路德说亚里士多德是“把教堂引入歧途的丑角”，从而为这㘯反对亚里士多德主义的运动定了调。霍布斯把宗教改革理解为部分缘于“教士的德性状况，”部分缘于“将哲学和亚里士多德的学说羼入宗教”^[1]。因此，我必须首先指出的第二点是，事实上，中世纪是在相对来说较晚的时期才遇到亚里士多德的，即使是阿奎那，所读的也仅是翻译过来的亚里士多德的著作；而当中世纪真的碰到亚里士多德时，对一个已是反复提出过的中世纪的问题，亚里士多德所提供的至多是部分答案。这个问题就是：在一种人类生活处于被太多的理想和生活方式的冲突分裂的危险中的文化里，应当如何教育人，使人性文明化。

对我们来说，在所有那些掩盖中世纪真相的虚构的思考方式中，没有一个比把中世纪描绘为一个一体化的统一基督教文化的虚构方式更使人误入歧途的，而且这还不仅仅因为中世纪的成就也是犹太教和伊斯兰教的。就中世纪文化毕竟是一整体而言，它是多种根本不同的和相互冲突的成份的一种脆弱的和多元性的平衡。要理解德性的理论和实践在这一文化中的地位，就必须要认识到在中世纪文化里的那些绞在一起的不同的和相互冲突的各种成份，其中的每一成份都把它的张力和压力施加于这个整体。

首先，中世纪文化来自于这个事实：中世纪社会是通过多样性途径完成从英雄社会到它自身的转变的。德意志人，盎格鲁撒克逊人，挪威人，冰岛人，爱尔兰人，威尔士人，都有一个前基督教的历史的记忆。他们的许多社会形式，许多诗篇和传说都体现了这个历史。这些社会形式和传说通常都基督教化了，从而使那些异教的武士首领能够作为基督教骑士出现，并且是明显地没有被改变。基督教的和异教的成份通常以不同程度的妥协和冲突形式同时存在；很象5世纪荷马的价值标准与城邦国家的价值标准共存一样。在欧洲的一部分地区是冰岛传奇起到了与荷马史诗相同的作用；另一部分地区，是爱尔兰的旦波格里格和非安那^[2]传说，在第三部分地区，则是已经基督教化了的亚瑟传说的范围。所以，对英雄社会的记忆确实出现于这个传统中，我已两次认出这一传统：前一次是作为5至4世纪的雅典社会的背景，这一次是作为中世纪全盛期的背景。正是这个传统的两次出现，使得英雄社会的道德观点成为在这个我们所关注的传统范围内进行道德思考的一个必然起点。因而，中世纪的秩序不可能拒斥英雄的德目表。对于家庭的和朋友的忠诚，维持家庭或军事远征所需要的勇敢，接受道德的限制和宇宙秩序的强制要求的虔敬，都是主要的德性，它们部分地受到诸如传奇中的复仇的准则这类惯例的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