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性，个人生活的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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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图书：《德性之后》

出版日期：1995-01

字数： 20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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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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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德性，个人生活的整体和传统的概念

任何一个把每个人的生活看作是一个整体，一个统一体，他的品格使德性有一个适当的目的的当代设想，都要碰到两种不同的障碍：一种是社会的，一种是哲学的。社会的障碍来自这个方面：现代把每个人的生活分隔成多种片段，每个片段都有它自己的准则和行为模式。工作与休息相分离，私人生活与公共生活相分离，团体则与个人相分离，人的童年和老年都被扭曲而从人的生活的其余部分分离出去，成了两个不同的领域。所有这些分离都已实现，所以个人所经历的，是这些相区别的片段，而不是生活的统一体，而且教育我们要立足于这些片段去思考和体验。

哲学的障碍来自两种不同的趋向，一种是主要的，虽然不仅仅是这种，这就是在分析哲学中成为主流的趋向，另一种是在社会学理论和存在主义之中的趋向。前者是这样的趋向：依据简单的成份，以原子论的方式思考人的行为，分析复杂的行为和处理问题。这种趋向在“一个基本行为”这种观念的多种背景条件中重复出现。具体行为作为更大整体的部分而有它们的特点这一观点是一个与我们主导思想相异的观点，但只要我们开始懂得，个人生活远不仅是个别行为和事件的一个后果的时候，我们就至少必须考虑这个观点。

同样，当个人和他或她扮演的角色明显地分离时（这种分离的特征不仅是萨特的存在主义的，也是达伦多夫的社会学理论的），或者是个人生活所扮演的不同角色及准角色分离，使得个人的生活就仅仅表现为一系列的不连贯的事件时，正如我早注意到的，这是考夫曼的社会学理论的自我特征的消失——个人生活的整体性消失了。在第三章我也揭示了，萨特和戈夫曼的自我概念颇具现代思想和实践模式的特征。因此，毫不奇怪，被这样构想的自我不能把它看作是亚里士多德的德性的承担者。

因为在萨特模式中，一种与角色分离的自我，丧失了亚里士多德的德性能起作用的社会关系领域——如果这些德性起作用的话。德性生活的各种范式都被当作习俗来谴责。在《恶心》中，萨特通过安东纳·洛根丁的嘴来谴责，而他自己则在《存在与虚无》中说出它。确实，自我对习俗性社会关系的虚伪的拒绝，被压缩成一个整体进入萨特的理论中。

同时，自我消解成一系列角色扮演的分离领域，不允许那被真正看作是德性——在任何一点亚里士多德主义的意义上的那些品质有践行的余地，因为一种德性不是一种使人只在某种特定类型的场合中获得成功的品质。被说成是一个好委员、一个好的管理人员、一个赌徒或一个诈骗团伙中的歹徒的德性的东西，是职业技艺在这些场合中的职业性运用，在这些地方，职业技艺是有效用的，但它不是德性。某人真正拥有一种德性，就可以指望他能在非常不同类型的环境场合中表现出它来。在许多环境场合，我们不能指望一种德性的践行会有效用，却可以指望一种职业技艺能够做到。赫克托耳在他与安德洛玛刻分手和在与阿基里斯交战时，表现了完全相同的勇敢；埃利诺·马克思在与她父亲的关系中，在同职业工会主义者一起工作中，和在与艾夫林的纠葛中，表现了同一个同情心。在某人的生活中的一个德性之整体，唯有作为一个整体生活，即一个能被看作也可被评价为一个整体的生活的特征才是可理解的。因此，正象在本书前些部分，在讨论到与现代的出现相伴随的道德的破碎和变化时所指出的，有着现代特征的道德判断的论点的出现的每一阶段，为一个有着现代特征的自我概念的相应阶段的出现所伴随，所以现在，在界定特定的前现代的德性概念（这一概念是我书中早就有的）时，必然要对相伴随的自我概念说点什么，这是这样一个自我概念：它的整体性在于这样一种叙述的整体中，这种叙述把诞生、生活和死亡联结起来作为叙述的开端、中间和结尾。

这样一种自我概念可能我们在这里已不太陌生了。恰恰因为它在我们自己的历史前辈文化中起了一个关键性作用，所以，如果它实际上仍是一个在我们的思想和行为的许多方面未被认识到的存在，那可能是并不奇怪的。因此，以认真考察我们大家都认为是最不成问题的，但虽然是正确的概念性见解的关于人类行为和自我的某种东西开始，这不是不适当的；而为了弄清它的性质，让我们看看一种叙述模式中的自我。

对于哲学家和一般的行为者来说，能以一些不同的方式来正确描述人类行为的同一个片段，这是一个概念性常识。对于“你正在做什么？”这一问题的回答，可能同样真实的和适当的是：“挖地”“整理花园”“锻炼”“为过冬作准备”或“使他的妻子高兴”。这些回答中的某些描述了行为者的意图，有的则没有言及他的行为的后果，而这些没有言及的后果，有的是行为者意识到了的，有的则不是。重要的是要立即注意到，对我们要如何理解或解释一个行为的某一个片段，这一问题的任何回答的前提条件，是先回答如下问题：对“他正在做什么”这问题的这些不同的正确回答的相互关系是什么？因为如果某人的基本意图是要在入冬前整理好花园，而以此来锻炼身体和使他的妻子高兴，只不过副产品而已。这样，我们就有了一种要解释的行为类型；但如果行为者的基本意图在于通过锻炼来使他的妻子高兴，我们就有了相当不同的另一种要解释的行为类型并且我们将不得不从不同的方向来理解和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