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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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图书：《自我同一问题之现代哲学史嬗变》

出版日期：2020-06

字数： 15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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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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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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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语哲学家的能力

我们一直在谈论“自我”。但自笛卡尔以来至今，人们依然对“自我”一词的使用感到困惑。大家知道，马克思曾经认为，人们可以跳出哲学家的圈子认出自己的阿波罗、自己的雅典娜、自己的宙斯。如果跳出现代哲学家的圈子，则人们未必不会认为：之所以存在自我释义学的困境，仅仅由于有着前仆后继的、旨在解决这些问题的唯物主义或唯心主义之各种尝试。因此，这里出现了在宗教和哲学之上形成的自我和由并非在宗教和哲学问题范围内创造的自我之间的差异。“为了消除这种‘自我规定着的概念’的神秘外观，便把它变成某种人物——‘自我意识’；或者，为了表明自己是真正的唯物主义者，又把它变成在历史上代表着‘概念’的许多人物——‘思维着的人’、‘哲学家’、意识形态家，而这些人又被看做是历史的制造者、‘监护人会议’、统治者。……这样一来，就把一切唯物主义的因素从历史上消除了，就可以任凭自己的思辨之马自由奔驰了。”^[1] 如果从马克思这段话来思考和解读，就会蓦然感到，他必须远离德国传统，因为按照此传统，德国哲学家的能力所限，全不注意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视野。换句话说，这种自我释义学的基本假设，就是我们必须在我们自己身上找到一个被深深隐藏的真相。在此，马克思并不建议我们以那样的方式去思考哲学或主体性的真相，但却采取这样一种立场：从它出发又可能走向那样的思路。无论如何，我们在多少世纪中发展起来的自我释义中，可以发现最为考验哲学家能力的问题是：什么能够成为自我释义的历史唯物主义论说的基础。

要说明这种在德国影响深远的历史方法，就必须从它与一切哲学家的幻想的联系出发，必须从这些家伙的独断的玄想“能力”出发。马克思认为，从这些家伙的实际生活状况、他们的职业和分工出发，是很容易说明这些“能力”的。可是，大家知道，马克思也用了各种不同的定义来描写哲学家的能力，特别致力于把哲学家对哲学所施加的、有实际影响的目光敞开。说哲学家之所以有能力，乃是因为他们为了哲学的目的“能够”克服施于专家之上的、有限者的限制，这是一个总的说来超越知识类型的区分而有待深化的观点。如果哲学家在这个意义上自然可算“有能力的”，我们就需要讨论非哲学家的事务与哲学家的事务在何种层面上不是一回事，或者在何种层面上两者具有平等关系。如果我们用了类似马克思那样的岗位描述的方法来讲述“哲学家是谁”这个问题，也就澄明了哲学家与非哲学家能力的人为角色区分，这里的用法也意味着我们对“根据能力”这个问题所做的最为批判的回答。我们该去理解为了超越我们种类的本质，让哲学家去真正发现一种新的能力的想法。

这么说来，基于岗位描述，“哲学家的能力”可能暗示了一个非常困难的主题。因为，在那些我们认可为哲学的作品中，我们很少“看见”对这个主题的处理。有人说，这不好比是哲学家对他们自己所干的事情写评语吗？我们认为，无论如何，这话说得过于武断。事情的原委看起来竟然是：当我们开始领悟我们在何种程度上可以省去哲学时，“哲学家的能力”问题才可能与我们照面。如果我们承认这个领悟，那么学院的哲学教育的立足点是否依然有益于整个民族文化呢？在所有人寻找、发明“能力”的今天，这些老问题显得极为急迫和重要。

什么是哲学家的能力？说到哲学家的能力，我并不想介绍一些深奥的原理，告诉大家康德是怎么样定义哲学家的能力的，霍布斯又是怎么看待哲学家能力的。以前的主流看法是：我们在回答之前，先要问应该由谁来回答这个问题的问题。随后又有的看法是：我们之所以未能理解哲学家身上的能力，是由于我们本身不是哲学家。但实在说来，这是一种迷惑的循环论证。这不过仅仅是从否定意义上说，要讲清楚哲学中已经被理解的东西，有时是困难的。柏拉图说，什么叫存在，不问大家都知道，一问大家都糊涂了。所以，凡是感觉到世界上有很多哲学问题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的人，我相信就是定义哲学家的能力可以选择的简易出发点。在我看来，不是从概念的角度，而是从一种思想如何生产出来的角度描述，哲学家的能力中首要的方面，在于开始追问，在于问问题，尤其是问日常世界中公认的智慧者不想问或来不及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