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本土化对孔子学院自身发展的意义

一 本土化有助于孔子学院应对外部挑战

孔子学院从诞生之日就面临各种困难与挑战，一路披荆斩棘，虽然凯歌高奏，成绩斐然，但也问题丛生，坎坷不断。孔子学院内困外扰前面已经进行了交代，内部困难最突出的“三教”问题至今没有得到完全解决，外部的挑战主要表现为负面不良舆论和关停风波事件。相比较而言，内部问题在孔子学院总部和各地孔子学院的一致努力下已经得到很大程度上的缓解，而外部问题却相对难以解决，因为纯粹的外在因素不在自身掌控之中，无法通过我方努力去消除。这反过来也进一步印证了本土化的重要性，只有促使中外互动、内外联动，让外方合作者成为能够理解、认可、接受中方立场、观点的密切相关方，纯粹的外部因素慢慢成为与中方因素有交集的“中外方因素”。在这个意义上看，孔子学院本土化过程也是将内外分明的双方变成相互影响、交叉重叠的关联体、共同体的过程。

（一）外部责难来袭

孔子学院不时遭遇外部责难似乎已成为家常便饭，但这几年的负面新闻频发，而且相对集中在美国，在中美经贸关系紧张的大背景下美国对孔子学院的不良言论和过激做法更加引人注目。

2018年2月初，美国佛罗里达州联邦参议员马可·鲁比奥（Marco Rubio）在公开信中指出，孔子学院项目中包括歪曲中国历史的教学内容，呼吁终止孔子学院项目。他敦促迈阿密戴德学院、北佛罗里达大学、南佛罗里达大学、西佛罗里达大学和布劳沃德郡塞普莱斯湾高中关停孔子学院。^[1]西佛罗里达大学副校长兼教务长乔治·埃伦伯格（George Ellenberg）随即表示，该校于2018年5月到期时不再续签合同，终止孔子学院项目。^[2]

2018年4月5日，学生总数排名全美第二的得克萨斯农工大学（Texas A&M University）宣布，终止与孔子学院的合作。此前，两位来自该州的共和党议员麦克考尔（Michael McCaul）和库埃拉（Henry Cuellar）联合发表声明称，对于“中国政府通过得克萨斯州教育机构扩张其影响力”极度忧虑。

2018年7月，爱荷华大学宣布计划关闭7个中心，其中包括孔子学院，原因是州政府削减了资金。孔子学院合同于2019年7月31日到期后不再续签。

2018年8月14日，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签署了2019年国防授权法案（National Defense Authorization Act，NDAA）。该法案规定将对那些开设孔子学院的美国大学终止国防部的中文课程资助，除非学校可以获得豁免。限制为开设孔子学院的美国高校中文项目提供资金，导致美国一批孔子学院陆续宣布关停。

2018年8月，美国北佛罗里达大学决定2019年2月关闭孔子学院。该大学在声明中说，“在审查过去4年赞助的课程、活动和事件后，认为它们与大学的使命和目标不够一致”。

2018年11月，北卡罗来纳州立大学宣布计划于2019年6月关闭孔子学院，作为“重组”其亚洲项目的一部分。大学网站上的一份声明说：“2019年6月之后，北卡罗来纳州将不再通过孔子学院提供学术和文化课程。这一转变是北卡罗来纳州努力建立由全球参与办公室领导的更全面的亚洲战略的一部分，其中汉语和文化项目将继续发挥重要作用。”^[3]

2018年11月，密歇根大学宣布不再续签密歇根大学孔子学院的第三期合同。全球参与和跨学科学术事务副教务长詹姆斯·霍洛威（James Holloway）表示，该大学仍然开放以其他方式与汉办合作。^[4]

2018年12月31日，南佛罗里达大学在新年前一天关闭了孔子学院。南佛罗里达大学表示，关闭更多地与入学人数下降而不是国家安全问题有关。2018年秋季只有65名学生参加了4门中文课程，而2014年春季则为191门中文课。^'>[5]

2019年春季学期开学的第一周，麻州大学波士顿校区（UMass Boston）关闭了在该校运行了12年的孔子学院。该消息在校园和社区反响强烈，假期归来的教授、员工、学生、社区人士等对该校的做法深表遗憾，他们认为关闭孔子学院是“政治正确”的表现。该孔院设有8家孔子课堂，为学生提供各类活动支持、书籍和文化活动用品，关闭孔院将对这些学校的学生有一定的影响。^[6]

2019年中国春节刚过，美国继续在贸易领域对华施压的同时，在文化合作领域对孔子学院挥舞大棒。2月27日，美国参议院国土安全和政府事务委员会下的常设调查委员会发布了一份长达92页的报告，将孔子学院描述为“试图出口中国的政治辩论审查制度，并防止讨论政治敏感话题”的软实力战略项目，指出中国向美国孔子学院捐赠了1.58亿美元，但有近70%的受访学院和大学没有按照法律要求向教育部报告这笔钱。该报告要求调查“孔子学院资金如何带来可能损害学术自由的条件”，并提出了12条建议，“除非孔子学院的运作完全透明，并对美国大学文化在中国校园的推广工作给予互惠，否则孔子学院不应该在美国继续存在”。^'>[7]美国全国学者协会（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cholars，NAS）2019年3月1日发布文章“批评孔子学院”，称“孔子学院在学术自由方面存在妥协，违反西方的透明规范，不合适留在大学校园中。NAS继续呼吁所有大学关闭他们的孔子学院。”^[8]随后一批美国的孔子学院终止协议。明尼苏达大学、西肯塔基大学、印第安纳大学、俄勒冈大学、旧金山大学、夏威夷大学和罗德岛大学等多所大学宣布，他们因无法获得豁免，为继续获得国防部资助的中国语言旗舰计划，将终止中国政府资助的孔子学院协议。^[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