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和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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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图书：《新编剑桥中世纪史.第七卷，约1415年至约1500年》

出版日期：2022-03

字数： 20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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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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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探索和发现

一个有幸从高处俯瞰15世纪世界的宇宙观察者，会注意到许多文化和文明因距离遥远，沟通不畅，有时甚至互不了解或缺乏兴趣而相互隔绝。然而，他可能已经发现——在拉丁基督教世界以外的大部分地方——边缘地区已经引起了一些骚动：政治边界的扩张，扩张运动的开始，移民、贸易、征服和传教，这将使未来几个世纪的世界成为帝国竞争的竞技场，在这里，不断扩张的文明相互碰撞，所有的人类、社区都卷入了冲突、商业和传染病之中。要实现这一巨大而显著的变化就必须在先前孤立的或几乎不交流的人群之间创建切实可行的通道。

在本章中，“探索”指的是对这些路线的识别、调查和记录。这一过程由来自拉丁基督世界的探险家主导，然而，我们假定的观察者，除非同样具有远见卓识，否则在这个世纪发达之前，可能无法预测这样的结果。这种动机的来源，如物质上的迫切需要、科学上的好奇心、传教的热情、商业精神或肆意的侵略，并非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特有的，而且，与中国和伊斯兰国家相比，拉丁基督教世界缺乏技术资源，无法进行长途旅行、无法维持旅程中的生活，无法在陌生的地方找到方向，无法记录和交流收集到的信息。

其他一些本来有发展前途的文化甚至受到了更大的技术限制，这可能抑制或剥夺了他们在探索方面取得更大成就的资格。例如，阿兹特克人及其邻居，像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土著民族一样，没有海上远程航行的手段。在秘鲁，没有地图。被浩瀚的太平洋包围的波利尼西亚人，利用他们掌握的技术可能已经达到了他们所能接近的世界极限。在这些社会中，探索和记录的路线跨越了很长的距离——秘鲁跨越了30个纬度，而波利尼西亚跨越了数千英里的海洋——这些记录显示了在技术不足的情况下可以取得多大的成就。

地图3 欧洲人在西非海岸的发现范围

事实上，装备最精良的人并没有实现他们作为探险家的诺言。比如爪哇，到14世纪晚期，它的制图传统和造船技术至少和其他地方一样好，但它所有的航运都被南亚和远东之间一个相当有限的区域内的贸易所吸收。到了14世纪中期，阿拉伯游记和朝圣者指南覆盖了整个伊斯兰教世界并有选择地向世界以外扩展，比如撒丁岛和中国。到15世纪下半叶，阿拉伯人的航海指南已经覆盖了从南部非洲延伸到中国南海地区的印度洋。然而，在阿拉伯商业帝国得到了地中海和远东地区那梦寐以求的领土后，穆斯林人的进一步探索就变得断断续续且微不足道了。特别是，在大西洋海域上几乎没有人愿意付出一点点努力去效仿印度洋上的航海家们，像他们一样去发现和探索。而且那些水手们也满足于熟悉的线路所带来的利润，对冒险穿过印度洋向南的那一片暴风雨地区不感兴趣。当新大陆已经变成基督教国家的延伸，葡萄牙人发现了一条从大西洋通往东方的捷径时，此时奥斯曼苏丹才开始叹息他们的失策，但为时已晚。

同时，中国探索精神的传承出现了近似的停滞。虽然海上航行长期以来仅限于经贸和外交的范围；但在中国，这一范围则是一片广阔的世界，纵横远超丝绸之路和印度洋。地理学家对收集而来的信息进行整理和绘制。例如，大约在1220年，一位学者和外交官通过个人观察，对中国南海、东南亚和印度进行了详细的描述。一个世纪后，人们绘制了可以通行的印度洋地图，其中可能包括非洲海岸到好望角以外的地方。^{oung Pao 39 （1959），pp.198-199.}

'>[1]在1405年到 1433年之间，在宦官郑和率领下的远洋朝贡贸易，不仅对原有商业航线信息进行了校正，而且也在实地经验的基础上，增加了像吉达（Jiddah）和马林迪（Malindi）这些遥远的地方的记录。然而由于尚不完全了解的原因——如派系斗争的起起落落、士人阶层对宦官和商人的敌视以及远洋航行高昂的费用——致使这种潜在的帝国首创精神不幸夭折。海军造船难以继续，许多有关郑和政绩的官方记载也被销毁。

地图4 促进发现的风系和洋流

因此，当更繁荣、更成熟的文明满足于其传统联系的开发时，寻找新资源，扩大势力范围，并最终将世界大部分地区纳入其线路的任务就落在了来自拉丁基督教世界的探险者身上。他们最大的优势来源可能是他们在大西洋边缘的起点。而在依靠帆船航行的时代，航路的发现主要依赖于有利的风向和洋流。来自印度洋和西太平洋的航海家即便是想在季风区之外找到适宜远程航行的条件，也难以找到。在殖民时期美国西海岸贸易发展起来之前，唯一可以向东跨越太平洋的航线实际上是一条死胡同。从印度洋向南的航线既艰苦又危险，据我们所知，航线最终通向的也只不过是一些无利可图的目的地。相比之下，大西洋则是通向世界其他地方的捷径。它的风力系统为连接太平洋和印度洋以及新旧世界提供了潜在的通道。这些航路的确定和开发历尽艰辛，完成于15、16世纪，不愧为世界历史上的一项革命性成就。虽然在世界其他地方也有一些有趣的或重要的故事，但15世纪的探险故事主要是穿越大西洋，将海岸连接起来并通向其他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