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刷术的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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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图书：《新编剑桥中世纪史.第七卷，约1415年至约1500年》

出版日期：20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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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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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印刷术的肇始

可以说，在15世纪的所有变革中，没有什么能像印刷术发明那样影响深远。2000多年里，欧洲大都依靠手写文字，至少在某些方面是这样。基督教世界的历史，就是由一部手写的宗教经典即《圣经》来解释的，至今仍是如此。在这一背景下，印刷术的出现预示着诸多革命性变化的来临。像所有的革命一样，印刷术的发明，随它而来的进程，它的影响，以及运用它的方法，引发了许多与该发明并非直接相关的诸多问题，即运用冶金学的、化学的、书法的和雕刻的技艺去制作印刷版页，这在以前从未有过。

文本和版式完全相同的多本复制，并非新的理念。9世纪时，在众多修道院中，图尔的修道院，已专精于《圣经》复制，并将其输送到加罗林帝国的各个中心。13世纪，巴黎、波伦亚和牛津等地大学对相同教材的需要，用所谓“佩西亚”（pecia）方法获得了解决。这就是授权将书籍部分副本借出去复制。这一过程是让几个人同时誊抄同一本书，既能加快造书进度，又能减少（如果不是消除）错误概率。在13世纪的巴黎，制作小本《圣经》供私人用，就是在此前从未有过的规模上进行的，而且极为一致。在15世纪的低地国家，温德舍姆集团和兄弟共进会负责批量制作手抄本教仪书，以满足由新式信仰运动（devotio moderna）所激起的俗界公众日益增长的兴趣，这一运动旨在促进个人的虔诚。在意大利北部，出版商们满足了人文主义者对古典文献的需求，他们能够统一指挥抄写员、装潢师和画师的劳动。这就是与图书生产相关的所有活动。针对廉价市场，尤其是为了满足对宗教画像的广泛需要，木版画像至少在14世纪后期就进入了流通。从现存的例子（当然把它们加在一起也不能算是充分的例证）看，对这类画像的生产和需求，主要集中于巴伐利亚、士瓦本、奥地利和波希米亚，以及北部的低地国家。

所有这些不同种类的文献，不论宗教书籍还是教育书籍，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不仅由自身内容所决定，也取决于市场需求。如果我们从最早的印刷业来考虑书籍出版物的范围和性质，那么团体组织起了实质性作用。这里既有僧侣和普通教徒团体，也有行政机构、大学或其他教育机构。在传统手抄本市场，时间和原料的投入意味着投机性生产受到严格限制，而由印刷术带来的最强烈的区别之一，就是原材料投资的大幅增加。这还不算最初用金属制作字模和模板的费用。单就所谓古腾堡《圣经》或四十二行《圣经》来说，古腾堡在美因兹所努力要完成的主要工程，或许从一开始就被认为要解决制作120—150个副本所需要的纸张问题——除了用来印刷35—40个副本所需要的羊皮纸之外，每个印刷副本还大概需要使用320页纸。1450年代早期，与古腾堡印刷业相关的其他主要印刷品都比较短，对印刷材料的资金投入相应也要少些。古腾堡本人对材料价格的关心，反映在他对四十二行《圣经》的设计上。该书虽然美观、视感好（通常对诵经台上置放的《圣经》有此要求），但在版式上非常紧凑，以避免浪费空间。换言之，须对投资、材料和设计等因素综合考虑，方能达到印刷术的基本理念：若能足量生产，图书造价就会更加低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