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人之极则”,“仁义中正”只是对“人极”的观念化表述,而不是“人极”的现实形态,依周敦颐所见,只有圣人自身的存在才是“人极”的现实形态。在这个意义上,审视圣贤一言一行乃至一颦一笑间所挟藏的价值意蕴成为必要:
圣希天,贤希圣,士希贤。伊尹、颜渊,大贤也。伊尹耻其君不为尧、舜,一夫不得其所,若挞于市。颜渊“不迁怒,不贰过”,“三月不违仁”。志伊尹之所志,学颜子之所学。过则圣,及则贤,不及则亦不失于令名。(《通书·志学》,《周敦颐集》,第22—23页)
这里首先讨论的是圣贤各自的志向问题。以伊尹与颜渊为例,周敦颐指出,伊尹和颜渊都有非常过人之处,伊尹力劝其君“迁善改过”、博施济众,而颜渊不“迁怒”于人、不懈怠于己,能够长久地持守于“仁”的价值理想。从自我修养的角度讲,他们“迁善改过”、仁爱他人的美德都具有典范意义。然而,这两位贤达尽管是谦谦之士所思慕的对象,但结合“圣希天,贤希圣,士希贤”的思慕序列可以断定,他们依然不是人们思慕的最终目标,而上达“同天之境”才是达致“人极”的最后衡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