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欧五国中，挪威是一个充满传奇的国度。国土南北狭长，海岸线2.1万公里，岛屿15万个，全境面积38万多平方公里，绝大部分被山地、高原、冰川、峡湾所占有，自然条件并不优越，人口数量不过500多万。然而，它却是高度发达的工业国家，亦是欧洲十大经济国之一。这不能不令人称奇。带着诸多疑问，2019年6月下旬，我和老伴涉足这个万里之遥的陌生国家。

　　我们乘车从毗邻的瑞典进入挪威，一路未办理任何入境手续，顺利抵达首都奥斯陆。这是一座面朝大海的美丽城市，坐落于奥斯陆峡湾的丘陵之上，背枕葱郁的山峦，树木遮天蔽日，人居环境优美，城市建筑布局合理。挪威在现代化发展的同时，精心保护古老的中世纪遗存建筑。放眼望去，街道上不见有顶天立地的摩天大厦，多为四五层高的建筑，甚至老式的有轨电车还在运行。新旧建筑交相辉映，树木道路比肩而立，用花园城市来形容奥斯陆很贴切。

　　挪威是富庶的国家，但少有奢靡之态。我们参观挪威的皇宫后，进一步加深了对挪威的认识。挪威实行君主立宪制，国王是一国的首脑。我猜想，皇宫一定豪华无比。当走进这座有170多年历史的皇宫，真有大失所望之感。与欧洲的一些国家，如法国的凡尔赛宫、奥地利的美泉宫、西班牙的马德里皇宫金碧辉煌相比，挪威皇宫就显得逊色多了。皇宫的主体建筑是一栋三层楼房，外墙没有任何雕塑和壁画。底层呈浅灰色，第二、三层为米黄色。皇宫正门由五个拱形的门廊组成，门廊上方设有六根直通顶端的罗马柱。整座建筑线条明快，简洁中透着庄严典雅。元代诗人冯子振写过一首《西湖梅》诗云：“任他桃李争欢赏，不为繁华易素心。”正契合了我参观挪威皇宫的心境。

　　皇宫门前立有卡尔·约翰国王骑马的铜像，门口有卫士站岗，长毛至肩的帽饰很独特。因未赶上规定的开放日，我们只能在广场上游览。好在环绕皇宫的林地公园随时开放，漫步在这片占地330亩郁郁葱葱的林木之间，不经意间想起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中的名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世界上有森林的国家众多，而挪威森林的声望首屈一指。

　　皇宫不远就是市政厅。这幢建于20世纪的标志性建筑，名气远比皇宫要大得多。这座凹形建筑，外墙为砖红色，门口没有警卫，任凭游客自由出入。走进大厅，空间十分宽敞，并无桌椅，四周有大幅壁画。像剧院一样，沿大厅边墙设有复式二层，可以居高临下俯视大厅。由于这里成为诺贝尔和平奖的颁奖之地，所以人气旺盛。建于市中心的国会大厦，是一栋像碉堡似的圆形建筑，墙体浅黄色，开窗很大，门外矮墙上蹲卧着石狮子，显得古朴别致。

　　挪威是产生过戏剧大师易卜生的国度，戏剧是挪威人平生喜好的艺术形式，因此，歌剧院是必去之地。奥斯陆歌剧院是挪威最大的文化建筑，远观像停泊在海上的轮船，所用的石料、混凝土、玻璃等建材极为普通，设计理念上却极为超前。建筑内部采用世界先进的技术，视觉和音响效果极佳。剧院的外部是开放式露天平台，设有自下而上的坡道。我们沿着坡道登上屋顶平台，从不同角度眺望海滨和周围景致。玻璃墙体在阳光的折射下，呈现出意想不到的景观效果。平台上设有餐厅，可以在就餐时欣赏海岸风光。

　　奥斯陆的公园很多，其中最著名的是维格兰雕塑公园。这是以挪威的雕塑大师名字命名的公园，据说是世界上最大的雕塑公园。公园占地面积50公顷，园中共有192座雕像和650个浮雕。尤其是被称为“生命柱”的石雕，高达17米，雕有121个形态各异的人物雕像。分布园中的雕塑有石、铜、铁等材质，人物几乎都是裸体，大多反映普通民众的喜怒哀乐日常生活场景。参观时，正赶上下雨，但仍遇到不少游客。一对身边放着自行车的当地青年男女，旁若无雨地坐在公园的草坪上聊天。

　　离开雕塑公园，前往附近的阿克胡斯城堡游览。这座建于公元1400年的临海城堡，虽历经700余年，仍保存很完整。我们沿着海边小路向高地上的城堡走去，穿过拱形的城门登上城堡。整个城堡为砖石结构，灰色和黄色墙体，高大雄伟。城堡有城墙、碉楼、楼房、警卫室等，建筑形制有圆形、方形、尖顶、斜顶等。古炮沿城墙排列，似乎随时准备发射。城堡有卫兵守护，装束与皇宫卫士一样。站在城堡的瞭望台，能清晰地鸟瞰奥斯陆市中心和港口进出的轮船。

　　在挪威游历期间，我们还观看了沃尔令斯大瀑布。这是挪威最著名的瀑布，垂直落差达145米，在远处就听见了山谷里传来的轰鸣声。我们沿山路登上观景台，近距离观看飞流直下的瀑布。由于山势凹凸不平，瀑布撞击后形成层层叠叠的水幕，虽不及黄果树瀑布声势浩大，但也呈现出独特之美。

　　最令人震撼的还是挪威峡湾之游。挪威有“峡湾国家”之称，是世界上峡湾最多的国家。可以说，挪威之美，美在峡湾。峡湾的定义是深入内陆的海湾。我们乘船游览了最具代表性的两个峡湾：松恩峡湾和哈当厄尔峡湾。

　　松恩峡湾不仅是在挪威独占鳌头，也是世界上最长、最深的峡湾，全长240公里，最深处达1308米。我们所乘的大巴车停靠在峡湾的终端。在等待游船时，沿着U形海岸行走拍照，不时看到停靠在岸边颜色艳丽的小木船和皮划艇。蔚蓝的海水很平静，两岸青山陡峭，峰顶高耸入云，海拔高达1500米，遂形成幽谷深潭奇效。登上游船，沿峡湾行驶，两岸层峦叠嶂，船尾犁出长长的浪花，海鸥追着游船觅食。刚才岸上还风和日丽，站在游船的甲板上却劲风扑面。海鸥为吃到食物，在空中迎风用力拍打着翅膀。这时，几乎整船人都聚集到甲板上，任凭风吹浪打，观景拍照。我也“老夫聊发少年狂”，加入喂海鸥的行列，拿饼干的手指，一不留神被海鸥啄到，我疼得哎哟直叫。

　　哈当厄尔峡湾，同样在挪威颇为著名，当属挪威的第二长峡湾，名列世界第三长峡湾，全长179公里，最深处达800米。与松恩峡湾相比，虽同属峡湾，但感觉二者是刚与柔的两极。船游到哈当厄尔峡湾，两岸多为平缓的山坡，岸上时有艳丽的房屋出现，果树鲜花，田园牧歌，如诗如画。两大峡湾之游，所带来视觉冲击是用语言无法描述的。

　　船游峡湾后，来到弗洛姆峡湾小镇住宿。小镇坐落在艾于峡湾的中心地带，被称为“离上帝最近的地方”。这里不仅有游轮码头，还是著名的弗洛姆高山铁路的起点。小镇人口不多，据说仅有400个居民，但每年接待游客多达100万人。小镇依山傍水，美不胜收，夜宿此地，仿佛身临仙境。

　　除了典雅的建筑和美丽的风景之外，挪威的山妖文化更别具特色。在休息站和商店门口，常见有吉祥物——山妖。这个长着大大的红鼻子，手脚各有四指，憨态可掬，像玩偶似的山妖，却是幸福和幸运的化身。

　　挪威真是个富有魅力的国度！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