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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宏宝:作为现代性复魅的审美的神圣性和审美救赎

作者:中国社会科学网 
发布时间:2022-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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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社会科学网讯 (记者 李秀伟 通讯员 张愉悦)2022年12月9日,由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主办,中国社会科学网合办的2022年度“哲学的殿堂——中国人民大学哲学名家讲座系列”第十一讲顺利举行。本场讲座由中国人民大学牛宏宝教授主讲,主题为“作为现代性复魅的审美的神圣性和审美救赎”。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余开亮教授主持。

 

余开亮教授主持讲座

 

  讲座伊始,余开亮对牛宏宝作了简要介绍。牛宏宝是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美学教研室的二级教授、美学与现代艺术研究所所长,教育部艺术理论本科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曾任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院长。研究领域为现代西方美学史、康德美学、美学理论、中西艺术史等。主要著作有《20世纪西方美学主潮》(1996)、《汉语语境中的西方美学》(2001)、《西方现代美学》(2002)、《美学概论》(国家“十一五”规划教)、《现代西方美学史》(2014)。译著有《小说社会学方法论》(1989)《拉康》(1999)《艺术基础:理论与实践》等。

 

牛宏宝教授主讲

 

  牛宏宝首先进行了“破题”,指出讲座主题涉及到的几个重要的维度分别是:“祛魅”与“复魅”的关系、现代性、审美神圣性。在前现代,只有关于“美”的神圣性,而没有“审美”的神圣性及其救赎的维度。在经历了启蒙运动之后,霍克海默说“自从艺术变得自律以来,艺术就一直保留着从宗教升华出来的乌托邦因素”,由此,这为讲座提供了一个基本的问题框架,即在启蒙的语境下,剔除了神性和绝对者的美之后,审美的神圣性及救赎是何以可能的?我们为什么需要这种神圣性?

  一、祛魅与复魅的关系

  谈到“祛魅”,就不得不提到马克斯?韦伯在1918年于慕尼黑发表的一篇名为《学术作为志业》的演讲,在其中他提供了一个著名的现代性诊断,认为现代性就是世界的祛魅(disenchantment of world),而这一诊断随后也成为了关于现代性阐释的一个基本范式。enchant一词在德语中有“入神、进入迷狂或一种沉醉的状态”的含义,在法语中则与“歌唱”相关,即进入歌唱赋魔与咒语的包围之中。“祛魅”往往与世俗化(secularization)联系在一起,即“生活的理性化”,要把源自宗教的、旧形而上学的、神话的、迷信的对世界的解释清除掉,回到一个确证的世界中。启蒙的基本含义之一就是祛魅,要借助理性的法庭,将我们从宗教与迷信中解放出来,把自己从加诸于自己的不成熟状态中解放出来。

  然而,祛魅的世界往往会伴随着负价值:自然成为了受因果律支配的无意义的物的世界,这意味人与自然不再是一个有机的整体。萨拉?莱昂斯(Sara Lyons)提到“自然丧失了其灿烂的光斑,被曝露为一种没有目的的机器,人的生活被简化为可计算的、物质的力量,而代价是异化、虚无主义和厌倦的无所不在感。”韦伯发表这篇演讲的背景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际,一种针对理性与启蒙的反思在德国蔓延。因而,看到在韦伯话语中的另一面的东西十分重要,那就是“复魅”(reenchantment)。当时的德国,一方面充斥着对理性的怀疑和对旧魔法世界的怀念,另一方面还弥漫着一种对charisma式领袖的怀念与召唤。这引发了关于现代性问题的一场大讨论,并成为了二十世纪后半叶学术话语中最重要的课题之一。牛宏宝认为,在韦伯的这个讲演中,现代性呈现出祛魅与复魅并行扭结的历史模型,总是以双面孔的形式出现。在这种扭结之中,祛魅和复魅可以被视作一对孪生子。

  二、审美神圣性和救赎

  关于作为现代性问题之解决的审美神圣性和救赎的出现,牛宏宝梳理了三条线索,分别是:席勒、德国早期浪漫派、尼采。

  席勒在其长诗《希腊的诸神》中首次使用了“disenchantment”一词,用以表达对现代社会失去希腊神话有机世界的一种哀婉,体现出了一种“美学怀乡症”。他将世界的祛魅归诸于基督教与科学:前者为了集中崇拜单一超验的上帝而净化了希腊的诸神;后者使神圣有机的自然变成了一架沉闷的机器,使大地失去诸神,成为荒原。这是“狂飙突进运动”期间对现代性问题的最早诊断,其中明显包含了一种反启蒙的维度。在这里,希腊神话作为一种异教神圣性成为了一个美学的主题,是复魅借助于美学进入现代性问题的重要切入点。牛宏宝认为,如果康德将自然与自由,知性与理性的分离视为体系划分的问题,那么理性的人与感性的人的分裂在席勒这里则明显被转化为了现代性的问题。正因如此,现代美学被置于在了现代性问题解决的转捩点上。人通过审美将属于原本属于神的神性转移到了自己的内部,成就人的审美神性,甚至最终建立起“审美国家”。

  德国早期浪漫派对这一问题有着明确的问题意识是:启蒙之后的人作为理性主体如何完成意义的问题,即虚无主义的问题。这涉及到一个现代性的困境:知识与信仰各自独立,人作为思维主体与认识对象间形成的二元格局。对康德而言,他不会以一种僭越的方式去建构整全,但对早期浪漫派来说,他们的方法是通过艺术去寻找一种原初同一性。在他们的浪漫美学思想中,被康德祛了魅的理性直观,被复魅给了这种原初同一性。牛宏宝指出,“浪漫”这一词的最初含义实际上与爱情无关,而是指“回家”,而浪漫派们所要追求的就是从理性状态回归到一种非理性的神话状态。“非理性”在这个过程中通过神话化和审美化的方式被复魅了。

  尼采在这个问题上走得比前两者要更加激进。在《悲剧的诞生》中他将一种原始异教的酒神仪式描绘为了一种完全审美化的状态,且将其称为形而上的“醉”。他将生命意志与希腊的爱欲(eros)结合在了一起,使生命意志成为了希腊爱洛斯的一个现代变形体。牛宏宝指出,酒神化的生命意志共有三副面孔:第一个是诗化的、审美化的面孔,这种生命意志被视为“歌舞之力”;第二个是意志的肉身化;第三个是生命意志在强力化时超越道德的一种“纯洁的生成”(pure becoming)。从中我们能够看到某种带着审美神圣性面具的原始主义的复活。在现代艺术,尤其是先锋艺术中,“复魅”的原始主义作为一种新审美范式开始出现。

  

德兰:《舞蹈》(1906)

 

  在讲座最后,牛宏宝总结道:首先,西方现代性问题之解决下出现的审美神圣性主要关涉三个基本主题:艺术的自主性、本真性、救赎,而这三者紧密关联,构成了现代性审美议题的转捩点,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美学成为了解决现代性问题的一个支点。其次,作为现代性问题之解决的审美的神圣性和救赎的话语的形成使复魅在祛魅的语境下获得了一个合法阐释的通道。它与某种神秘的感性关联在一起,构成了现代美学的一个特别线索,即审美神义学的谱系。最后,一方面,我们要把复魅看作是对基于人的有限性限度内的“祛魅的世界”的僭越,是企图借审美之名营造出来一种审美幻象;另一方面,我们要保持理性限度内的审美之思的基本尺度,对复魅的审美幻象保持批判的可能性,尤其要对非理性借助审美化的复魅保持警惕。

  在互动交流环节,牛宏宝针对“哈贝马斯在《现代性的哲学话语》中对尼采的讨论”“对中国文学艺术中经典的推崇是否能被视为‘复魅’”等问题与观众进行了交流。

  

互动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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